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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桐城方氏】 我非方苞之后
2018-05-04 16:21:10 来源:
编辑:panzhiy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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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桐城方氏】 我非方苞之后


我本姓方,安徽桐城人,因此常常被认为桐城派创始人方苞的后裔。若在宾筵广座之中,匆遽应酬之际,不好啰嗦解释,只好含糊应付;若是从容相对,稍有余裕,我总要这样分辩一番———不,我不是方苞之后。

桐城有三个方:桂林方、鲁谼方、会宫方,同姓不同宗。方苞是桂林方,我是鲁谼方,不是一宗。桂林方之得名,与广西桂林无关,而是从成语“桂林一枝”而来。自明末清初,桐城方姓出了一系列的名人:以思想学术为一代大师的是方以智,以文章经术得高名的是方苞,牵入《南山集》文字狱重案的是方孝标,做到督抚大官的是方孔炤、方观承,还有称为方氏三诗人的方文、方贞观、方世举,等等,都是桂林方。

直到清末,任四川提学使,落户成都,成为四川“五老七贤”之一的方旭,以及现代著名哲学家故方东美教授,也都是桂林方。所以他们真正是桐城望族,本地人称之为“大方”或“县里方”。桂林方氏宗祠盖得美仑美奂。外地人“话到桐城必数方”(黄苗子兄赠亡友方鸿寿词《鹧鸪天》中句),也是因为桂林方氏人文蔚盛给人印象很深之故。

至于戴名世《南山集》一案牵出方孝标《滇黔纪闻》,康熙皇帝批旨中所谓“案内方姓人俱系恶乱之人”,又曾对大学士等说:“方氏族人,若仍在本处,则为乱阶矣。”虽然他的论据是把歙州方光琛与桐城方孝标混为一宗,但其实在所指的仍是桐城的桂林方氏。受到下狱,流放、编管入旗等处分的方姓人口都是桂林方氏,这在辛亥革命以后倒成了桂林方氏的光荣史。

方苞也曾因此案下狱编旗,得以写出《狱中杂记》那样的文章,甚为近世论者所重。方贞观为方苞之从弟,也曾在编旗之列,其《南堂诗抄》中乃有公然引秦始皇坑儒事相比的怨愤不平之句,其书遂成禁书,知堂会论之曰:“在清朝桐城派虽有名,不佞以为方氏之荣誉当不在苞而在贞观耳。”不论荣誉在谁,都没有出桂林方氏的范围。

相对于桂林方之被称为“大方”,我们鲁谼方则是“小方”,相对于他们为“县里方”,我们则是鲁谼方山上的。“谼”字少见,音洪,意思是大壑,但古书上多用于山川的专名,我从小就知道鲁谼是我县的山名,是我族祖先所居之地。至今未见过作为“大壑”之意的普通名词用的。我们祖先在鲁谼山上以打猎为生,所以又有“猎户方”之称,这只是别人背地里叫的,当面不叫,因为这样称呼在旧时显然有看不起的意味。

我很惭愧始终未去过鲁谼山,只听说我们族人的绝大多数在那里聚居,我们鲁谼方氏的享堂也一直在那里。我族只有“享堂”而无“祠堂”,其他大姓张、姚、马、左、方(桂林方)则皆在县城里有“祠堂”,这也是我们为小姓的表征,说起来还是没有面子的事。

鲁谼方氏字派

清朝乾隆以前桐城方姓大小知名之士,没有一个是我们鲁谼方的。鲁谼方氏第一个在全国范围内算得上知名的,是方东树(17721851),他是姚鼐的学生,主要活动时间是道光年间,已经很迟了,算起家族辈份来他离我并不远,只是与我的曾祖同一辈。(他的年龄比我的曾祖大得多,我的曾祖是他的族弟同时又是学生,下文就要说到。)他也没有什么大名,一生著书甚多,其中《汉学商兑》《书林扬觯》二书,以张扬宋学攻击汉学引人注目,学术上并无价值;又有《昭昧詹言》一书,则可以代表桐城派的诗论,在科举制度下士子都要做试贴诗的时代相当盛行,现在看来在清代文学批评史上倒是可以有一席之地。

鲁谼方氏第二个有些名气的,就是我的曾祖方宗诚,他是方东树的族弟和学生,是理学家,与陈澧、朱次琦同受清廷五品卿衔之赠。此事为后人写他的传记时所艳称,但是他的学术成就自不能与陈、朱相比。现代学界文林中较知名的,则有我的父亲方孝岳教授,我的姑母方令孺教授,时代太近,且不详说。总之,鲁谼方氏比起桂林方氏来,就是这样单寒之家。我幼年在家乡,所往来所认识的亲戚师友乃至一般社会接触中姓方的不少,基本上都是桂林方(如上文提到的方鸿寿兄,即是桂林方,他是方以智的嫡后)。而同为鲁谼方的则数不出几个。那时这种宗族界限很严格、很分明,彼此都知道。过去讲究同姓不通婚,后来放松了,同姓不同宗可以通婚,同姓同宗之间则绝对不许。我有一个堂侄,就与桂林方氏之女结婚,乡里间无有议其非者,也可以为两个方绝非同宗的证据。

关于会宫方,我所知极少,说不出什么来。会宫,是桐城县的一个地名。这一族似乎比我们鲁谼方还小。我只知道这一族出了一个人物方治,是国民党CC要人,抗Z期间曾任国民党重庆市党部主任委员,抗战胜利后任国民党安徽省党部主任委员。此外,我不知道任何一个会宫方族的人。

会宫方氏祠堂

上述三个方族,是我自幼熟闻的。后来又听说桐城还有许方一族,又姓许,又姓方,实际上多姓许。这是怎么一回事,他们在哪里,言者不详,我想也只好置之不论。一个地方同一姓氏而有两个以上的不同宗族这是常有的;其中某一宗出了一些名人,后来此地此姓之人,虽本不同宗,也往往被外地人误认为那些名人之后,也是常有的。

黄华许方氏宗谱

我只要不是在太匆遽之际,便竭力声明我如何如何不是方苞之后,也许听的人并不耐烦听,或者未听明头绪,反正只要听出一个“我不是方苞之后”也够了。以前还只需要口头声明,近来报刊上公开发表的文字中,已不止一次有指我为方苞后裔之说,那么我也得用公开文字来作答了。

其实,即使真是方苞之后,也没有什么光荣,未必我就禀有文章义法的遗传性。但是,指我为方苞之后者,是把这一条当作一种光荣来指出的。那么我有义务辞谢这误派的光荣,也免使家乡父老(年轻人或者不大弄得清这些宗族区别了)以为我在外面冒充大姓。也有人是知道我论文章向来不满于桐城派,特地说我的祖先是方苞,以见我之对不起祖宗。那么我这辨明又不是针对这种指责的,因为我虽非方苞的子孙,仍是桐城派的子孙,上文说过方东树就是姚鼐的学生,是桐城派的诗歌理论家,我的曾祖父虽以理学名家,他的文章也是桐城派,我的外祖父马其昶又是桐城派最后一个代表作家(他就是我的曾祖父的学生),所以我一向自承为桐城派的不肖子孙,曾祖父外祖父比起康熙时代的方苞来要近得多哩。

晚年舒芜

是不是方苞的子孙,本来只是很小圈子内的人关心的事,不值得这么公开郑重辨明。但是,妄谈历史,似是而非,以讹传讹,是近年来报刊文字中常见的。能够辨明的,还是辨明一下为好。何况续家谱之风大盛,发现现代某人是古代某名人之后的报道时有所见,这不能不说是旧的家族门阀观念的沉滓的泛起,则择其不实者加以厘正,亦是澄清汰滤之一端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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